当那自屋檐上跳落的水珠终于连成一条线的时候，
我问，
究竟是哪一丝黑暗将残夏尽数吞并，
又是哪一缕黎明让秋意写满江山？
———题记
数不尽这是今秋里第几场细雨——汉中，确是一座多雨的小城——不过身旁依旧泛黄的叶子在告诉我：这个秋天仍在继续。
说实话，秋，在四季之中是最让人悲凄的，只是因为盛夏之后那一道道繁华、一簇簇生命在这个时日里尽都随风而去，随雨而落了。如此，悲清、萧瑟便就成了秋的主调，尽管，她亦有着自己的繁华热闹。
又一次化身那个不会撑伞的少年，在满眼熟悉的萧条里，在漫天飞散的雨丝中穿梭——独在异乡的第二个秋天，依旧是那样的写满了情愫，只是，仿佛一个世纪以前的样子，默数眼前的景色的时候，已然失却了一年前的色彩。
某个日子以前，这里还有着望不尽的丹桂、嗅不完的芬芳，那毫无疑问的一道风景，赏心悦目，浓郁的桂香总会在沉沉的夜里让烦躁的心得以安宁。自然，我爱上了那片桂花，爱上了那个能让我随心的味道。只是，这样的日子却是写在秋的开头，继而便被秋套以肃杀——无论那风景有多美，无论多么惹人爱怜——总归化为一片萧瑟。于是，在某个雨夜完结之后，那满树的丹桂便撒了满地的败落，一点点米粒般大小的桂花汇成了一处浮在人心头的血泊，而那桂香也就只能淡默在那阵雨后的冷风里……
而今，几个时日之后，一样的下雨天，只是少了遍地的落红，却多了满地的黄叶。那雨水从天而落，垂打在残叶上，于是，又一道风景在细雨中沦落成泥……
因为对雨的一种与生俱来的爱怜或者依赖，我总爱将它比作为自九天外而落的精灵，因为只有它伴我而生，伴我而长，伴我度过数不尽的悲欢与甘苦。而今，这个秋天，我迷茫了，在雨水将另外的美好撕碎的时候，我无法去面对这个像是只承担了刽子手这个角色的精灵。面对雨，我是否应该继续，或者我从来都是错的。
细雨满天，却塞不住这满目的空寂。茫茫天地间终究只留下我一道身影……
细雨寂寞洒清秋，我抬头，可能否再看到，夏日里，你带给我的那道风景？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