标题 | 父亲 |
正文 | 父亲 云南省普洱市镇沅县田坝中心学校 刘轲 父亲是山里不会喝酒、不会抽烟的人。 他扮演着两种角色——辛苦的铁匠和憨厚的庄稼人。 山里头,老少爷们,闲暇下来就喜欢用竹筒吸烟或凑在一起大碗喝自酿的玉麦酒,可父亲一样也不爱,便也孤独了自己,打年轻时候起,他自是一个人在角落里想些事情。直到我懂事了我还常听他念叨:“自己不喝不抽,咋好与他们在一起?” 当年生产队劳动按着工分给粮食,为了给孩子多挣些用的吃的,父亲从临村的老铁匠那里学来了手艺,从此以后,角落里想事情的父亲到了炉房里打铁。打铁是苦力,他视为至爱,多年切磋琢蘑,农家用的镰刀、柴刀、斧子、锄头还数他打的好使。于是,家里客人渐渐多了,每天送走了一拨又一拨的客人,父亲的炉房里总堆满了物什,什么断了的凿子、带了缺口子的斧头、用得不成锄头的锄头、瘪嘴瘪脸的铝盆……上面分别用黑木炭写着“某年某月取”的字样。总在这时,父亲黎黑的脸上才露出微微的笑,甚至舍得用满是老茧的手拍拍我的肩说:“三儿,我们有吃的了。”这话深,我当时不明白。 其实,父亲的好多事我都是后来才懂的,就说他不让我进他的炉房里看他打铁吧,只要我走近炉房门口,他就用严厉的目光看我,目光透着一种我不敢抵挡的力量,总使我怯怯地别了炉房去看那读不完的书,每次,每次,总是这样。直到我读完初中的假期,一天,村长把师范学校的“录取通知书”递给我,我嘴里喊着“爹,我考取了”,脚径自冲进了父亲的炉房,只见父亲裸着上身,一手用钳子夹着通红的一大块铁,一手抡起铁锤有节奏地打在通红的铁块上,阵阵有声。见我进来,父亲稍微楞了一下,看到我手中的“录取通知书”,他把那闪着火星的铁块放回炉子,停了手中的活,顺手捞起搭在陈旧椅子上的旧上衣穿了起来,就着把我搂到怀里,不断地念叨:“好了,好了……”好半天,父亲没有放下我,我却感觉到啜泣的声音,有大点的泪凉凉地滴在我的脸上,父亲哭了,是我惟一一次见他流泪。许久,父亲放下我说:“三儿,我不让你进炉房是对的。”他张开双臂,“你看我这身,这手上的茧。”这一眼,我觉得父亲苍老了许多,心里怪怪的:高兴也不是,不高兴也不是。 父亲也种庄稼。他认准一个理儿:“人哄地皮,地皮哄肚皮。” 山里人种庄稼数水稻工时最多,父亲总是慢慢来,慢工出细活。插秧后到稻子成熟,每三两天,他就到稻田里一趟,而且是一去就是一天,他提着锄头,从田尾一丘一丘地慢慢看到田头,再到水的源头查看,一切顺心才肯回家。 有一次,自家的稻谷秧苗刚抽叶就遭兽类破坏,父亲卷了张羊皮子,就到秧苗田边一夜守到天亮,却无所发现。大家劝他说:“刘叔,不守了,回家吧。”他自信地回答:“这害人的东西,晚上不来,那就是白天来。”又一天守到黄昏,一只山老鼠终于来了,父亲使足劲将一根栗树短棒棒打出去,活生生将欲逃窜的山老鼠钉死在田埂上。 人的成长不容易,父亲常常鼓励我:“人的一生,会遇到好多磨难,只要你坚强起来,就没有战胜不了的困难。” 父亲……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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