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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服装店的衣镜前
我捋了捋飘在额前的白发
承认了，这张被阳光照旧的脸
把半生光阴雕琢的容貌
放在一件试穿的立领大衣上
像一座在悬崖峭壁上
饱经风雨的，陈旧的宫殿
推销员的笑容
像一封飘着墨香的请柬
哦，我有些妒意。的确
当年曾像他们一样。一门心思
要在这被世人踩白的
路上。再踩踏出一片新
他们给我测腰围，量裤长
说：这件合身，那件显得年轻
我顺从着
像一个久别的，失意的归者
在他们身上看到了
三十年前的青涩、黑发
为求庄重
而总爱穿的西装
2016年12月23日在D2502列车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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